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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快推动农批市场批零分业、转型升级

洪岚
 

农批市场是疫情滋意蔓延的温床。年初以来，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并席卷了全球，且仍在全球肆虑。近日，从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蔓延出来的新冠病例，又将北京这座城市重新卷入全民防疫的窘迫之中。无论年初的武汉疫情、十七年前的非典，还是近日的北京新增新冠病例，都指向了农产品批发市场的疾病传播链，农产品批发市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。在我国，农批市场每年承载着70%的农副产品流通量，特别是在大中城市周边承担着重要的农副产品集散功能，以及所在城市食品供给保障功能。以新发地农副产品批市场为例，该市场每天蔬菜交易量达1.8万吨、果品交易量达2万吨，满足北京市场上果蔬消费量的90%以上。众多专家认为，由于农产品批发市场巨大人流、物流以及食品追溯能力的缺乏，使其成为疫情滋意蔓延的温床。

农批市场批零混业、公益缺失，市场及周围地区的城市治理压力大。我国4500多家农批市场中，民营企业投资占比60%以上，有不少市场是一些村集体在九十年初开办发展起来的，市场化程度很高。目前，按照“谁投资，谁建设，谁管理，谁受益”的模式运营，在信息汇集、质量安全检测、产品溯源、废弃物无害化处理等方面的建设与投入严重不足，市场运作与管理粗放。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我国农批市场为攒人气，通行批零兼营(法律不禁止)，完全有异于发达国家批发与零售的分业。我们实地参观调研过法国伦吉斯、德国汉堡、日本大田青果等多个农产品批发市场，整洁卫生、人员物流有序，农产品标准化、物流标准化程度高，是真正完全的批发市场。这些市场中，个别市场有零售业务，但是零售交易是发生在批发市场外的附设场地，交易时间段也不同。由于食物的可获得是民生保障，食品安全是公共产品，不少发达国家中央与地方政府介入农批市场投资建设、市场管理。我们实地考察调研过的发达国家农批市场，政府以地入股的比例很高，不少市场的管理人员是公务员，而且市场的公益性也较高，其目的是避免市场投资方在农产品批发环节逐利。近年来，北京市委市政府着力关注了批发市场公益性与民生保障，在农批市场规划建设和农贸市场改造升级上出台了不少政策支持，但农产品批发市场环境脏差，批零混业、商流物流合一所造成周边交通拥堵，外来人口集聚治安压力大等现状，仍在短期内难以彻底扭转。若以批零分业为始，加快推动农批市场转型升级，重塑农批市场功能，或许能避免下一波疫情再次从农批市场爆发。

传统农批市场向现代化转型升级困难。近两年，我们实地调研京津冀地区15个一级农产品批发市场，近二十个农产品加工、零售、物流服务、农产品电商等创新型企业，调研发现，批发市场上经销商以小企业占绝对主体地位，就是在果蔬交易规模最大的新发地农副产品批发市场，年营业收入超过1亿元经销商也只有100个左右。另外，批发市场内的生鲜农产品的品质标准化程度低，虽然经销商到产地规范了收购标准，但在原产地、批发市场及行业，尚未建立起同类商品的种养标准、分级标准，以及包装预冷贮藏运输规范。批发市场内部，批发市场与产地、零售商之间，标准托盘与共用周转筐运用量极低，只有进口水果经销商有标准托盘，那是因为进口附带设施。有一些经销商认识到农产品物流标准化运作，会大幅降低经销企业的人工成本，减少商品损耗，提高场地物流效率，但标准托盘、标准框、标准库以及标准冷车在农产品流通体系的普及，需要政府引导、行业推动、批发市场投资方支持。

当下，随着5G进入商业运用，物联网技术、大数据、云计算等新技术发展，从加工制造到金融餐饮物流等服务业，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加速前行，虽然有专家提出智慧农批概念，也有个别农批市场采用了5G技术管理，实行扫码出入，把车流和人流分离，把批发业户和经营业户分离，保证了市场的有序管理，但传统农批的转型升级依然困难重重。北京作为京畿重地，无论从疫情管控，还是民生保障，都应加快推动农批市场批零分业、转型升级。建议如下：

(一)加快推进农产品批发与零售分业的立法，尽管配套相应的管理条例，落实到地，分流批发与零售的人流、物流，避免疫情再次从农批爆发。有专家预测，对批发市场来说，批发与零售的分业，将减少其60%人流，40%的车流，市场营收减少20%左右，但极大提高了市场管理方对市场的管控能力，市场的物流标准化运作水平，提高食品追溯能力，迅速改善周围交通拥堵、环境卫生脏差等状况。

(二)加快推进以首农黑庄户、顺鑫石门等国有控股农批市场建设与升级改造。首农黑庄户、顺鑫石门等作为大型国有控股批发市场，应树立标杆榜样，在推进产品质量提升、标准化、溯源、安全检测等方面发挥示范效应，同时也起到大城市应急保障作用。鼓励支持农批市场运营模式创新。其中一种模式，把销地农产品批发市场改造成自营配送中心，把经销商变成市场供应商或合伙人，批发市场从市场载体变为市场主体，直接参与主导农产品流通，运用大数据、云计算等新技术，可以更好解决食品溯源及产销信息不对称问题。

(三)以数字化转型为契机，加快推动传统农批市场现化化转型。以共用托盘和周转筐(箱)为抓手，以经销商品牌质量建设为核心，建立批发市场标准化物流主要应用规范场景，提升农批市场场地进出效率、食品追溯能力。选择基础条件优越，影响力广泛，代表性强的农产品批发市场作为试点，在政府指导下，以批发市场、经销大户、合作社与第三方物流企业为利益综合运营体，初期投入共用周转箱100万，托盘5万个，建设服务网点30个。进行为期3年的推广使用期，期间强化监督控制和评估检查，不断总结和创新模式。在评估论证之后，在超市、电商平台、批发市场进行第二批的推广使用，最终再推广至整个京津冀地区，以提升京津冀地区农产品流通效率。